赵祯比之两年前看上去苍老了不少，髻之中竟隐有银丝现。要知，这位大宋君王还不到四十岁，正是秋正盛之年。

“联的，范卿当是了解的。”赵祯笑，“注不注意并无分别。”

“......”范仲淹一阵沉默，官家虚，不算是什么秘密。

赵祯引范仲淹在桌边坐下，范仲淹这时才注意到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，怕是早就准备好，就等着他来了。

“范卿可愿与我对饮几杯？”

“臣不敢....”

赵祯一叹，一边令李秉臣给范仲淹满酒，一边诚然：“希文啊...”

“今日我不称你为范卿，你也莫当联是皇帝。”

“你我君臣几十载，除了为君为臣，也应该有一师友之情吧？”

范仲淹一怔，“陛下....”

“联永远忘不了，当年联羽翼未丰，满朝文武唯希文一人为联力鉴.。”

“那是为臣的本分。”

“没错....本分....”赵祯悠然笑：“不忘旧恩，也是为人的本分。”

“今日你我不以君臣侍之，从友人的角度，我只问你一句......”

“陛下请问！”

“真的累了吗？”

“....”

终于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。

“你若真的累了，厌倦了为大宋再谋力，那我这就可以旨，准你回乡颐养开年！”

赵祯有些激动.，声调越说越，其中还带着一丝苦涩，吓得李秉臣急忙劝，“陛下，保重。”

赵祯一挥手止住李秉臣的话儿，一瞬不瞬地盯着范仲淹，等着他的回答。

范仲淹想都没想地答：“臣报国之心不死，从未想过要虚度一刻的光！”

赵祯闻言神情一暗，苦笑：“这么说，希文真的是在朕？”

“臣不敢！臣非....”

赵祯心中无比失落.，本听不下去范仲淹要说什么。

如果范希文也来他，那他这个皇帝当的着实悲哀。

令李秉臣从书案上拿来两本还没签的折。

“希文选一个吧.！不怎么说，新旧之争希文都是受苦了，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
说着，起背对范仲淹，影寂寥难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