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厉就坐在我的前面，他好的背脊就在我前，我也直到这时才看清了他左肩上的纹。像互相纠缠的滕曼，却带了狰狞和张牙舞爪的，而细看之下，才发现，那些错的滕曼，其实是一个颜字。是一个冒着血珠的颜字。

陈伯把这些事情行的快速并且有条不紊，而我瞪着前的教材，却还于云里雾里。

这之后我已经不记得纹师是如何从我手里拿过纹机，为尹厉去血，继而开始上的。我只是在尹厉复杂的目光里失魂落魄的摘掉了带血的手，然后浑脱力般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，用手抱住自己。

“陈伯，你说外面现在是怎么样的？我穿的这样合适么？开学报到应该是怎么样的？现在校园里行什么？H大堂的饭好吃么？”这好几个月里，我能接到的除了尹厉就是那些医生，对于突然要丰富起来的生活，充满了期待，而对于我这样烈的期待，陈伯却并不情。无论我怎样搭话，他都皱了眉，神毅，嘴像是撬不开一般闭着。

我知尹厉是故意的，他是故意这样的。纹真的是一场仪式，他迫我来行。他在告诉我，他这些的血，是和我联结在一起的。我给予他疼痛和伤，我制造伤害，而他承受，仿佛冥冥之中我们两个人的命运也被这些图腾拼接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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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报的那个早上，尹厉因为有例会，所以安排了司机陈伯送我。

后来那个图腾终于完成了，纹师叮嘱了尹厉一些注意事项，便告辞了，房里便只剩下我和他。

我睛望着地板，嚅嗫：“我怕这。”

“你刚才都没有看着么？”

“尹先生，还有最后一笔割线就要完成了。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尹厉：“不行，我不行！我不要！”可是纹师已经把那纹机了我手里。

我咬了咬嘴，终于还是举起了纹机，我听到了切割的声音，然后是那些伤下的血。

“虽然了膝关节固定带，但是医生关照你还是不能长时间行走，多用用拐杖，不要逞，知么？报到完了陈伯会接你回来的。不要惹事。”

没有发一声音。

一直听闻H大是名校，从来不缺杰校友的捐赠，因此校园非常雅致，建筑也非常漂亮，很有人文气氛。然而等陈伯停完车，拉开车门把我请下来，却压没给我参观参观未来学校的时间，而是直接带着我去了院系的办公室，注册学，领学生证，教材，课程表还有学生卡。

我瞪着他的手，然后拉过来狠狠咬了他的手指，他绝对没想过我能这样没品的事，一刹那脸上果然很好看，可即便我嘴里现了血的铁锈味，他还是没有手指，只是皱了眉。然而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，血债血偿，他的左肩已经为我了不少血，我也不怕再添上一笔，反正我已经是被他绑住了。

“割线要割两遍，这是第二遍里的最后一笔，你只要沿着我的纹路就可以了。不要太用力。”他又那样充满同情地看了我一。

我自讨无趣，也不再说话，只是压抑着心中的兴奋，盯着窗外陌生的建筑和街。

可是我还是不敢看整个过程，仿佛这真的是一个仪式，是一我和尹厉之间的契约，而不去看它，我就可以不去承认它。

明明此刻拿着纹机的人是我，可我却没来由的害怕，非常害怕。

尹厉在传递一个讯息，他给予我极大的权限和信任，因此他安然地让我拿起纹机，去给他的制造伤。而他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回报，却比他给予的更多。

而等我终于松，尹厉才拿起了手端详伤：“只有狗才咬人。”他轻飘飘地这么对我说，言辞间却仍是愉悦的。

这一个问句显然很没有底气，系主任带了不屑地看了我一，推了推镜，语气很是不满：“你知我们H大法语系本就是整个外语系师资和生源最好的，而且政策里我们不接受转学生，何况还是班生，这次也不知怎么了，院长竟然要我们破这次例。但我们一向采用英教学，速度很快，度和压力很大。我还是奉劝你们家长让她从开始学法语，我们这里有个全日制

尹厉对纹师了个暂停的手势：“你把纹机给她，最后一笔割线让她来。”

我抬看着他的脸，内心却是万般愤恨，尹厉此刻完全是一副王者的姿态，也是，他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，确实有胜者的资格的。可我内心的混和波涛汹涌还是没法平息。

尹厉说完还警告似的看了我一，这才关上车门。

我完成了这个颜字割线的最后一笔。

法语现代语法，法语读，级法语……我望着前的书名却真有懵了：“我是要来学法语的？”

7、第七章（I）

但除却尹厉对我的制，我的人生还是因为能够重返校园而显得光明起来。

我很害怕。

空气里已经有了隐隐的血腥味，直到纹师这句话，我才把转回去，却正好对上尹厉的目光。

“颜笑，你可以开始了。”尹厉转看了我一，他甚至没给予我什么安抚。

他要我好好地待着，不要惹事，要听话，在他为我规划的生活和人生轨迹里运转。他需要我是他未婚妻的时候，我必须是。

而随着汽车的驶动，车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化，我的一颗心早就已经在路上，甚至连和尹厉挥手告别都忘记了，也没在意后视镜里倒映的尹厉的表情，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前方展开在我面前的蜿蜒小路，再想起尹厉时候，回才发现，他还站在原地，姿势都没有变，朝着我的方向望过来，影越来越小，等绕过一个弯，他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
我在纹师的指引下动作僵地带上了手，战战兢兢地站到了尹厉的后，他那片滕曼的割线周围肤都呈现了红，血便顺着他的肩胛骨下来。

我气得鼓起了腮帮，却什么话都辩驳不，只能瞪着，然后在尹厉戏谑的送客神中爬下了沙发，一瘸一拐地走了。

尹厉还是那样赤、着背脊，然后他走过来，站定在我面前，向我伸了手：“来，别坐在这里了，你该回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