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犹豫地推门去，便是台阶上新鲜的血迹，血迹被拖成一长长的线，一直延伸至院内，颜衿连忙顺着快步走屋，正要绕过廊墙，从门内瞬间飞来一黑影，不偏不倚狠狠砸在颜衿脚边。

颜衿自然知颜淮此时会在什么地方，阿依勒隐秘而来，既然要与他见面，那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外院，更不用说颜淮刚走了没多久，阿依勒便来找了她。

看起来他大概是已经被这样对待了许久，即使颜衿手无寸铁地站在他旁边，男也没有力气爬起来。

二百九十三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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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个已经快看不清原本样貌的男人，一只睛如卵，乌青紫红，想来他永远无法用来视，脸颊颈侧满是在地上磕碰的伤痕，他的左臂已经诡异地折叠，想来是被人生生折断，十指和掌心都被割伤，疼痛得几乎无法碰任何东西。

“没事的锦娘，你先回去，我一会儿来找你。”

“是阿求！阿求本来早就瞧上了杨家的武功，这才自告奋勇去此事，是他后来说要是杨家得知他的目的，说不定会暴殿下的打算，杨家门下弟众多，斩草除最为稳妥。杨家不过一个江湖小派，朝廷多为忌惮江湖中的不安分，随便织罗一个罪名没有人会究。”

那人低声说着，他和几个兄弟下山去寻顾宵，本想着若追不上便转去苍州城，即使无法杀了那苍州知府，死了也要给他们一颜瞧瞧。

“我让奔戎送你回去。”

“哥哥！”颜衿连忙抱住颜淮，冲着他连连摇，随后看向地上的男人，“我可以救你的命，但你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，如果有隐瞒或者说谎，谁也保不住你。”

那人许是有些心虚，觉得自己的辩解太过苍白，不敢再继续多言，颜衿一气，勉压下的颤抖：“顾宵之前将杨琬之囚禁在什么地方？”

“被人诬告后辞去官职，回乡途中被兄弟们中途拦下杀了全家，尸丢江里喂了鱼。”那人说完顿时一阵寒颤，只将低得更不敢去看颜淮。

“难在你们里，只要没有动手，就不算帮凶吗？”

见此人还想逃，颜淮顿时怒火冲天，也顾不上颜衿立冲上前一脚踩在刚才的伤，凄厉的痛呼顿时响起，连颜衿也不由得皱起了眉，见颜淮举剑还想挑断左脚脚，她立上前握住颜淮的手：“哥哥你冷静些。”

“我让你说，没给你犹豫的机会！”颜衿不由得提了音调，那人见颜衿也开始生气，生怕她让颜淮再折磨自己，连忙开：“是阿求、顾宵说他的妻被颜准掳走，要想办法报复回去，我、我们劝过！劝过说颜准官职不小，伤了他不值得，是顾宵不肯，非要动手。”

颜淮的院并不远，而且颜衿对这里并不陌生，更不用说那几乎毫不掩饰的哀嚎惨叫声，即使第一次来到这里也能迅速寻到声音发的地方。

“阿求带着我们去找……去投拜到当今三皇手下，我们替他事，他帮我们将那知府拉下。”

“杨家……杨家在江南颇有名望，殿下势力在此，有意拉拢为自己所用，可杨门主却并不领情，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
在看到颜衿后颜淮脸上顿时难以置信的震惊，许是没想到她会现在这里：“锦娘？”

“所以你们便设计屠了杨家满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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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又急忙摆手辩解：“我们没动手，颜家可不关我们的事！是顾临找的其他人。”

只听得耳边那人的哀嚎求饶声忽地停滞，随后便是一串如气泡般的嘶叫声，咕嘟咕嘟，最后便没有了声响。

“当年那个贱人害死大爷和兄弟们，大伙要去找当官的报仇结果大当家的不许，气得阿求当晚便独自一人离开，我们咽不下这气，也偷偷下了山去找阿求。”

谁知他们刚下山，便看见顾宵靠着停在山，夜凄然，顾宵那如神君的面容上带着森然的笑意：“我就知你们会下来的。”

颜淮本来坐在椅上，听得颜衿这样问，也不由得直起了，屋里一瞬间安静得吓人，那人自然也知面前的人是谁。

章二百九十三

“在瓜州，他在瓜州有一个别苑。”那人话音未落，颜淮已经提剑走上前来，毕竟他是目前最接近这些事的人，自己还没问完所有事情，见状连忙伸手要将颜淮拦住，颜淮一把将她搂在怀中，手掌从后往前捂住她的双。

抖如筛糠，半个字也不敢回。

颜衿看向他，随后抬起，颜淮提着那柄旧剑，面若冰霜地走，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在颜淮脸见过的表情。

“够了。”

安抚好颜淮，颜衿这才起走到那人面前问：“顾宵是你什么人？”

“你也是苍州山上的人？”

弃毫给那人勉上了药粉止住血，和奔戎一起将他押到门台阶跪着，他们二人若要说其实都是颜淮京后这才跟了他，对于颜家之前的事情，尤其是那场血案和其他人一样也只是听说，并未亲经历。

“我再问你……当年你们是如何设计截杀颜准将军一家。”

同自己下山的那些兄弟如今都死伤殆尽，一开始众人憋着一气，里说着为兄弟报仇，万死莫辞。可这些年来在三皇手下，被以前从未见过的金银珍馐了心智，酥了骨气，若非顾宵撕破脸逃走，自己也连累到被追杀，哪里会仓皇逃离，还被人擒了带到颜淮面前。

“那知府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
“阿求……我们是跟着顾宵一起下山的。”

“哥哥！”

那人许是得了几分息，勉缓过几丝力气，趁着颜淮被颜衿引走注意力的空隙，忽地爬起朝着院门逃去。

“什么……意思？”

颜衿袖中的手掌不由得，她看着面前狼狈得匍匐在脚下求饶的男，当年他们屠戮杨家满门数百人条人命，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时，可曾想过自己今日之态。

“哥哥，”颜衿上前一步，分明自己早已猜到，可她还是想听颜淮亲说，“他是谁？”

可下一秒便只觉右脚后跟一阵剧痛，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，他疼得搐，脚踝即使隔着衣料也在咕嘟咕嘟地往外涌着鲜血。

“是、是。”

“可我听人说当年顾宵是独自一人下去的。”

两兄弟知这是颜淮不可说不可碰的逆鳞，所以从未敢主动谈起，所以当今日瞧见颜淮那样暴怒，两人才发现平时颜淮所谓的生气都算不上什么，不由得到一阵后怕。

“我问你，江南杨家是怎么回事？”

吩咐弃毫将此人带到屋里，颜衿连忙拉着颜淮往回走，里面的情景比她想得略好些，但从翻倒的茶和石桌还是看的来，颜淮在这里发了很大很大的火。

院门半掩，看来是有人门时没有及时关上，而院中的人一时也顾不上这些小事，颜衿刚刚走到门，里面便立传来陌生的哀嚎。

颜淮已经尽最大力气让自己冷静，可颜衿还是听得他颤抖呼时压抑不住的怒气，更用力下他的手，冲着院中唤来了弃毫。

“救救我——”大概是看到颜衿竟然能劝住颜淮，那人顾不上剧痛立扑在颜衿脚下哀声求救，颜淮见状一把将他踢开，举剑打算砍下他斗胆冒犯的手。

“顾宵找到他弟弟顾临商量，顾临毫不犹豫一答应的，他提议说颜准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，我们对付他没有胜算，而且朝廷命官牵涉复杂，让我们不要与之牵扯过多，最好是坐山观虎斗。所以顾宵去借了三皇手里的人，顾临亲自设计将颜家引去寺庙，那天我们都在山上看着，都没有人下去跟着动手！”

“哥哥等等！”